暮蓝的天色如水一般，远处廊下和近处檐间的灯火浸在水一般的夜里，如城中浣春河上浮着的灯盏，盈盈的亮光交错着，映照出书房里谢玠清癯的身影。

他毫不犹豫地泼沈清河冷水：“我虽然未见当时情形，但也大致能知晓，云濯和魏嫣然不会为你起争执。”

所以，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沈清河脸色微微一变，道：“但那不是差不多吗！这时候学宫应该已经下钥了，我今儿就在你这儿歇了。”

他走出去，问正倚着门框打瞌睡的小厮：“芦山馆收拾出来了吗？”

小厮一个激灵，猛地挺直了身子，道：“回沈公子，您来时大人就吩咐了。”

沈清河颔首，转过头对谢玠道：“退之，还是你贴心。”

谢玠低下头，面上的神情在昏昧的夜色里显得晦暗不明。

他知道沈清河今日特地来找他说这件事什么意思，无非是想让他收了监视云濯的举动。

可沈清河却不知，这样做，只会让他更提防云濯。

风骤起时，便有急雨疏疏落下，春夜轻寒，书房里的烛火明明灭灭，他的声音也轻得恍惚：“严密监视她。还有裴宴那边，去查查看有没有人答应帮他，如果没有，想办法助他成事。”

风里没有应答的声音，窗外的梨花枝头却陡然抖落簌簌雨点，又有一丛鸟雀被惊飞。

谢玠转过身，撑着小厮送来的伞，走出了书房。

……

云濯自从马场上和魏嫣然吵了一架之后，学宫里众人对她的态度都带了点不可言说的变化，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没什么人敢和她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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