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雎面色酡霓,靠在公输鱼并不厚实的肩上,眼中清泪盘旋、盈而不落,口中絮絮断断、尽是不甘。看来,公输鱼的劝解,她终究还是没能听到。
——也罢,就当是劝自己了。情缘,这种东西太过虚无缥缈,终究是害人不浅的。你以为是上天的恩赐,说不定就是人生的劫难。痴痴执念,一旦陷进去,必将万劫不复。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引以为戒吧。
公输鱼叹了口气,一手扶着再雎,一手端起自己的那支酒杯,毫不浪费地喝干了杯中残酒,继而又将点心盘子拉到面前,拣了一块卖相最佳的,咬了一大口,报仇似的狠狠咀嚼:从半夜就出来了,东奔西跑一直折腾到现在,小爷连朝食都还没吃上呢……
五脏庙早就空空如也,本该大快朵颐、狼吞虎咽的,可嚼着嚼着,她突然觉得有些嚼不动了,竟是难以下咽,感觉心口有什么东西堵着。没办法,她只得将酒壶整个地端起,倾壶而尽,将嘴巴里的点心强行送下肚里去,不料,点心和酒下到心口处便停住了,感觉堵得更厉害了。
她使劲捶了捶心口,有些分不清,究竟是身体上的堵,还是心理上的堵:莫不是因了再雎刚刚所讲的自身经历?是有些感触,却不至于为此食不下咽呀。那又是为何?再往前推,是因了卷耳告诉她成玦下了诛杀令要她死的事儿?
想到这里,在觉得堵的同时,她又感到心中不自觉地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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