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故,眼底那隐忍了多年、从不轻易示人的珠泪,瞬间失控,一颗接一颗地冲破她微红的眼角,划过她苍白的面颊,没于她乌黑的鬓间。
所有的难、所有的苦、所有的痛,皆于此时决堤;去它的重任在肩,去它的家国大计,去它的宿命因果;此刻,疲累至极的她,什么也不想再管,就只想扎在母亲的怀里,毫无顾忌地叫一声,娘亲。
哪怕,只是一个错觉也好。
“娘亲,刚刚,那根木头打了我……好疼呀……”
公输鱼嘴里絮语断续,混沌不清,却是沉重如千斤之刃,生生割痛了温软的空气。
时间微凝了片刻。
围在外圈的一众青衣婆子们面面相觑:向来果敢油滑的表少爷,不是应该抓住这个最佳的时机,用其擅长的巧言机变,求得姑母成全,出手相助,与其一起完成大计才对吗?如何竟是这样莫名其妙,如那三岁孩童在外面受了欺负、挨了打,哭着跑回娘亲的怀里撒娇一般?这是在叫谁娘亲呢?莫不是被那根合抱之木撞击得神志不清了?说起来,刚刚那一击,确实不轻呢……
公输鱼的呓语,别人是会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对于楣夫人来说,可就完全不同了。
这含糊不清的一句孩童撒娇,胜过千万句巧舌如簧、辞藻华丽的逼迫或哀求,不偏不倚,刚好击中了楣夫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楣夫人以为,这十数年来,她早已将那片柔软深埋,再也不会被挖出,不想此刻竟被这孩子的一句呓语,霍然一刀剖出,带着多年亦擦不去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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