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依然还很短，黄昏后，渐渐起了风。

天黑下来，远远地宫人敲着梆子，开始打更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戍时。

屋里飘着清苦的药味，炉子上坐着一只砂罐，褐色的汤汁噗噗往上跳。

早先桑枝拿着方子去太医院抓了四副药回来，晚膳后几人已经喝了一副，桑枝又开始煎新的药。

西厢书房，宁静的烛火下，青珞在教白芷写字。

“公主，您看这一竖是不是笔力不够？”

白芷扭过头，见青珞正透过隙开的窗缝看外面。

青珞注意力回到眼前：“手指不要太紧，用中锋行笔，再练练。”

又写了一会儿，她起身走到窗栏边，望着外面深黑的暮色，好像在思索什么。

良久，回身进了寝屋。

再出来时，青珞换了一身黑色夜行衣，腰上束着丝帛带，愈发显得背脊挺直。这身装束跟平时截然不同，褪去了闺阁女儿的柔婉，平添几分风仪玉立的英姿。

白芷站起来：“公主，您又要出去？”

青珞用一张黑纱蒙住脸，在脑后扎了个结：“别声张，我很快就回来。”

灵犀阁外树影晦暗，房前屋后静悄悄的。

青珞依旧从北侧那扇窗户进去，坐在窗台上，脚落下时踩到一只箱子。昨晚窗下是空的，想来箱子是白天宫人们新搬来的，正好垫个脚，不用从高高的窗台跳下去。

阁楼里无声无息，昏暗中，那些被尘封遗忘的箱子和木架没有一丝生气。青珞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什么声响都听不到，四下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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