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岭上,杜若远听着副使关于盐石存量的汇报,心里盘算着,最多还能坚持一个月,一个月后,大部分的禁军都会因为无盐可食而脱力,只需半月功夫,宁王便可轻松踏入,剑指皇上。
不得不承认,这招术一针见血,虽然阴毒却最见效,到时皇上将不得不低头,乖乖就范。
若以私心论,宁王兵不血刃,对禁军兄弟是好事,无论事后差事保不保得住,起码命很大概率保住了。
杜若远站起,转身推开窗,似乎想将方才认怂的想法赶出窗外。
看来人真的不能受困,犹如猛虎归笼,只要时间足够,再大的野性也会消弥殆尽。
就象现如今的他,再大的权势都失去了吸引力,何种的富贵都引诱不了他,他只想重新做回那个抱着妹妹冲下山,跪在路边,求东家收留,无家可归的少年。
当初他听到车内软软糯糯少女的声音,以为自己求错了人,内宅女子如何做得了这样的主,才会固执地去比武,想在那个管事手里谋个差事。
谁承想,就是这样一个与他同年纪的少女,居然是若大家业的东家。可惜自己当时根本不敢直视她,连她的模样都是后来给她当了车夫,和她一起折腾马车时才偷偷看清楚。
都是一样失去了长辈的庇护,她却丝毫不显,老道地处理着青州的事务,小小年纪,样式图画得极好,奇思妙想不断,他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沦陷了进去,再也不曾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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