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纬踏进这间不大不小的正店酒楼,开封城临近傍晚的街市喧嚣声,就被隔在了外头。
店的一楼只摆了五六张桌子,其中两张,还隐在几幅设色绢画屏风后面。
店里的摆设与餐具,从梅瓶到碗碟,无不透着精致。靠墙的案几上还焚着香,也不知是哪个贵胄之家传出的方子,清淑如莲,教人乍闻之下,仿如泛舟荷塘。
曾纬进门时,就迅速地扫了一眼。
一楼只两桌客人。
一桌是三个中年男子,其中一个腰间拴着牙牌,显然是为另两个锦袍商人在说合交易。
另一桌是一对中年夫妇,衣着亦富贵体面,夫人正抬手为夫君斟酒,腕上的白玉镯子泛着莹润的光芒,瞧着不是凡品。
这是此间酒楼的常态。
不扎彩棚的门廊,不站在门口吆喝的伙计,食桌稀疏的摆放方式,门口一望便知造价不菲的陈列装饰,无不高傲而冷淡地向外传递着信息:酒楼的主人不太在意买卖是否能谈得上兴旺二字。
今日的两桌客人,说不定,也是反倒看中了此类饭馆的清净少客,才落座的。或为了谈生意隐蔽些,或为了琴瑟和鸣的一顿晚食不受大酒店那种笑闹声的打扰。
店里的小伙计看清是曾纬,迎上来轻唤了声“四郎”。曾纬闷闷地应了一声,目光转向楼梯,小伙计会心,禀道:“贵客在上头。”
伙计引曾纬上楼,在雅间里坐了,又问:“四郎用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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