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北风。
今儿个的风刮得特别大,北风向来都卷着一股子势如破竹的劲头,让人不寒而栗。
风刮进屋子的时候,却没有人起身去关门。
这门,得一直开着。
或者说,这一整晚上,门就没有关过。
张子虚正拿着一块雪白的抹布低头抹着桌子,抹掉这被风吹上的一层又一层的尘土。
他刚擦了一遍,风刮进来,又铺上了一层尘土,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重新把这桌子再抹一遍,乐此不疲。
如果有什么事能让他感觉比这一遍又一遍抹着桌子更难受,那一定是看见桌子脏了却没有动手去抹。
他向来起得很早,每天一大早都是他负责开门。
可是这会儿,他只是还没有睡。
自从昨夜他被谢乌有用带着骚味的东西泼醒之后,他在后院里洗澡洗了整整三个时辰,换了七大桶的水,然后就出来抹桌子,他要确保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不再沾染那个味道。
谢乌有也没有睡,并不是因为担心张子虚会在他睡着时做什么趁火打劫的事情,而是因为,他在等着一个人,三更夜未归的人。
他正琢磨着,这酒馆里的人总是轮着番儿的夜不归宿,也就只有他一个老实人安安分分看着铺子,这样的敬业,月底是不是可以多给结算点工钱?
此时的他,并没有躺在椅子上,而是站得笔直。
每当有银子收的时候,他通常还不算是很懒。
而门口走进来的这个人,看起来总算还付得起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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