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个祠堂内院,一个弱小的身影,在暮色四合的光景中正对着门首那块“清徽堂”匾额,她仰视着它,它俯视着她,乍看来,双方更像是在对峙。它居高临下,以神秘而庄严的威严迫使对方不得不屈膝相对;而她矫首昂视,以倔强而不屈的头颅迫使对方不得不默许了她的放肆。
谁让“一切由你”这句话是他们那个不肖子孙说的呢!
云罅间的一线残阳轻轻地落在她一边的肩头,就像是天公精心雕镂的一寸光阴停留在了她的生命里,柔和的光晕朦胧地勾勒出了她半身的轮廓。
风,静止了,世界,安静了下来,那倒映在地面上的半身侧影静静地卧倒在坚硬的砖块上,就和两年前那副冰凉的身躯一样,一动不动,不知道这地砖有多硬,有多冷!
师潇羽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那里,这次她没有倒下。只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像黎明前的一池静水,纤尘不染,喧嚣不闻,在这个明朗与晦暗共存的清晨,日气未暄,白露未晞,所有的一切都屏气凝神地沉默着、等待着。沉睡了那么久,一切都该醒来了!
刻下,她已经做好准备拥抱新的开始。
日出和日落,一个开始,一个结束。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没有结束,也不会有新的开始。
祁穆飞首先进入祠堂向列祖列宗奉香,瞑目合掌,恭敬礼拜,然后才步出祠堂,在师潇羽右侧的影子里跪了下来,把这一天当中最后一丝光明与温暖留在了她的左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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