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曲唱罢,舞者回到了后院。方才台下的骚动,她并非没有察觉。从二人交头接耳时的表情和二人窃窃私语时的眼神,她就已经料到二人话题的内容。自打小起,围绕着自己父亲叛国投敌的流言蜚语就一直不绝于耳。
早年前,每次听闻,她必会横眉冷对,分辩一二,而今她已经从容了许多。因为这些人根本就不会听你的分辩,你跟他们急,他们当你是理屈;你向他们哭,他们当你词穷;你跟他们说理,他们却恶言相向,用一种他们自以为高级的语言侮辱你,用一种他们自以为高贵的眼神鄙视你。
所以每次置辩的结果,她都是不败而败。后来有一天,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愚蠢的错误——那些散播流言的人根本就不在乎真相,也根本不在乎你,和这样的人分辩,无异于自寻烦恼。
所以后来,她就不再理会了,但这罪人之后的污名,始终让她无法释怀,有时还会让她感到抬不起头,可是她又不得不逼着自己把头抬起来。若是被崔氏夫妇看到,又要惹二老伤怀了。
她知道,崔氏夫妇素与人为善,处事也一向低调谨慎,不喜与人争执,不过在自己父亲通敌这个传闻上,她知道崔氏夫妇一向是护着她的,可是每次宋军战败的消息传来时,这些充满怨气的流言又会像北方的战火一样死灰复燃,他们能熄灭一次,熄灭不了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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