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眸子好似暗无星月的夜空，龙骁默默注视阿念，始终不发一言，他无法开口，恳求……，或是做出承诺。

阿念的目光转向他，好似回光返照，带起一线清明，碎散的神魂刚刚归位，她此刻却分明意识到，除非再来一次湮灭，魂飞魄散，才有可能救回她一心眷恋的爱人。

她什么都没说，轻盈的身体离开封如意的怀抱，招手间，取了龙骁的一滴眉心精血，她飘身至半空，心念流转，一块块阵契自发地从龙骁身上翩然飞出。

“阿念，别……”

龙骁下意识开口阻止，却只说了一个字就顿住。

这一刻，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也痛恨自己的有心算计，要让这个小小女孩，替他背负巨大的牺牲，负罪感啃噬他的心，直欲千疮百孔，万劫不复。

阿念唇角牵起，浮出个明媚的笑容，就像她第一次在地宫深处的长生阵，窥见他们几人聊天，听到他们欢快的朗声大笑时，模仿出的那个笑容。

无知无觉的心神，也会被喜悦的情绪感染，回首与小七在一起的时光，若他真的能回来……

“告诉他，这一世，得他相伴，恬静喜乐，足矣……”

她语声轻悠，眼中带着最后的眷恋，投向高空的烛龙，那同样无知无觉的神兽似有所感，龙目缓缓闭阖，飞舞的龙身陡然凝伫，随后隐入虚空。

唯留一丝氤氲的雾气化作小片雨云，有水滴自高空坠落，在小七眼泪所化的雨雾中，蕴行珠自阿念眉心飞出，她唇边始终带着那个笑容，身影渐渐虚化，与珠子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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