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朝阳几乎能感受刀尖在太阳穴划过时产生的刺骨寒意。

凌厉的风声呼啸而过。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钝声戛然而止。

刀尖刺进了门中。

用力之大，深入一寸。

只留下刀柄轻颤不已。

朱朝阳睁开眼睛。

他额角的伤疤已经愈合，新生的肌肤带着婴儿般的粉嫩。

连同那双眼睛也是如同婴儿一样的澄澈透明。

张东升沙哑着嗓音开口：“你为什么不躲开？”

朱朝阳嘴角一寸寸提起：“你为什么不杀我？”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

无需言语的交流，答案已经互相明了。

因为你不会杀我，所以我不躲开。

因为你不会躲开，所以我不杀你。

这像是一个拗口的暗语。

却又带着必然的逻辑。

他们彼此憎恶又彼此喜欢。

他们彼此怀疑又彼此信任。

他是他最喜欢的老师。

他是他最喜欢的小孩。

他们是命运共同体。

是星球的两面。

是宇宙中看不见的暗物质。

是阴暗角落里，·汲取负面能量生长纠缠的野草。

只能在一场绚烂的烟火爆炸声中，和世界一起灭亡。

张东升将剔骨刀拔下，刀尖的地方已经微微卷刃。

刀柄被他抓住，削瘦的手背上露出骨骼感，皮肤很薄，青色的筋脉几乎要刺破他的皮肤。

朱朝阳抓住他的手，滚烫的手心熨帖着张东升的手背，烫的他指尖微微颤抖。

张东升挣扎了一下，没有挣扎开。

他的右手被朱朝阳抓的很紧，很难挣脱。

但很难挣脱不代表不能挣脱，只是张东升右手还抓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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