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出征后,我的日子一如往常,只少了那个隔三差五拎着酒坛出现在我墙头的少年。
我习剑温书,跟着先生学习治国之道,若说有什么变化,那大概便是父王召我的频率更高了些。
他召我似乎没什么规律,想召便召了,有时候是在看折子,有时候是在同朝臣议事,甚至有时候是兴致上来了陪他逛园子。
我觉得这大概就像养了只猫猫狗狗时不时喜欢逗一逗一个道理,但那些朝臣显然不这么想,在他们眼中这便是瞩意我为储君的信号。
这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当今大秦铁蹄踏遍六国的现在。
但我不能不承受这些,若是这样的坎都迈不过去,那么也许不用六国,他便会先置我于死地了。
我忙于这些纷乱之事,一时间倒也忘却了历史的洪流,直到六月初的时候,宫内传来了胡亥母亲的死讯。
彼时我正在章台宫中陪着他看折子,一路小跑的宫人穿越大殿跪在他面前,言说骊少史殁了。
骊少史便是胡亥的母亲。
后世史书言说始皇帝宠爱幼子胡亥,但实际上,至少到目前为止,他根本未曾表现出对胡亥丝毫的宠爱。
或者不用说宠爱了,他怕是连这个儿子也早已经不记得了。
毕竟他正忙着他统一六国的雄图霸业,若成大业自然不是说说便可成的。这几年来他便是临幸后宫都极少,连生孩子的时间都挤不出来,更遑论花上时间去宠孩子了。他公子公主加起来几十个,哪里还记得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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