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然来的时候，陈树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着，看他一眼也不敢。

他轻叹口气，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陈树很乖地接过，水有点烫，他小口小口地抿着喝。

张书然看着他终于放松了一些，于是无奈笑着对他说：“怎么就吓跑了？”

陈树听了脸又红起来，右手无意识地扣着裤子的布料。

“看着我。”

陈树才看向他的眼睛

“我喜欢你，陈树。”张书然轻轻说。

陈树眼又湿了，摇了摇头。

张书然立刻伸手抹掉他的泪：“别哭，我是认真的，我爱上你了。”

“为什么？”陈树声音沙哑地问他。

“我好像见不得你受委屈。”

果然是因为同情我，陈树想。

“你皱皱眉头我就不开心，你掉眼泪我也难受，你瘦了我就想赶紧喂饱你，我想了想，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责任感是哪儿来的？”

陈树看着他，呆呆地。

于是张书然揉了他的头发。

“大概是因为一见钟情了。”

陈树更呆。

“不信我么？”张书然笑。

陈树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我也是刚刚发现，”张书然凑他更近，“高二运动会的时候，你是不是在看台上画画？”

陈树疑惑地回忆起来。

陈树不爱运动，常常推脱自己身体不好，他是年级第一，老师特许他不用参加项目，但他也不能呆在教室里，所以他通常都在看台上，自己打发时间，有时候是做卷子，有时候胡乱画画，有时候发呆。

“我……咳，就是因为看到你画画的样子，发呆的时候被一颗球砸伤了。看见的室友把我直接送到医务室，后来想找你，姓名班级都不知道，又觉得这件事情太丢脸，没有跟别人说过，高三事情多，慢慢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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