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的天，大多时候灰蒙蒙的。蒙上一层北边吹来的霾。像这样月明星如昼的天气极少。陈予给他把椅子往下放。刘然抬头看着深蓝蓝的星幕，笑说：“我以为你不记得了。”

陈予道：“答应你的事，怎么会不记得。”

刘然看着那天空，除了北极星，其他的，都一闪一闪，一会儿看得见，一会儿看不见。下阳区竟然有这样一块又开阔，又冷清的地方。足够他们把车顶摁开，安安静静的躺着，仰头看星星。

刘然看了一会，忽然问：“这里好安静啊，也不偏僻，为什么这么安静。”

陈予于是告诉他一个故事。

”这块地皮九十年代初被新港商人买了使用权来开发。那时候，我们都还没有出生呢。”

当年国家很穷新港作为刚回归的进出口中转港，抹得一手猪油，自然富得流油。

政府部门听闻新港商人愿意带着他们先进的理念和经验前来，十分高兴，以超低的价格将地皮使用权卖出五十年。

然而新港商人，其实并未想着真要做什么开发，只是单纯将地皮拽在手上，等着未来升值后坐地起价。

新港商人眼光很准。上京作为首府，就业、文化产业蒸蒸日上。

每年都有人追问，新港商人拿下的这块地，何时开发。出于信任和对商业运作模式陌生，当年的政府未对合同里开发细节做时间截点限制。

新港商人含糊其辞，能拖就拖，还妄图将这块地为成本发抵押债，滚出现金来收更多地皮。政府吃过亏上过当后，多留了心眼，很快看破伎俩，紧急叫停了银行放贷计划。这才未造成更大的金融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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