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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时候,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亚当斯的情形。
那一年我被强制带离保留地,送进先进文明的白人家庭和学校,社工趁着部落警察去郊外巡逻的时候闯进家门,那时我的母亲正在把一盆杂烩菜和一盘肉糜饼端上餐桌,浓郁的肉与油织出的香气扑鼻,可惜我没有吃上。
饭菜在争执中散落了一地,强壮的社工按住我的母亲,口口声声说我的家庭“混乱不堪、乌烟瘴气,绝对无法为青少年提供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
我在争吵与哭喊声中捡起一只肉饼,还没来得及咬上一口就被一只粗壮的手拦腰扛起,那只肉饼从我手中飞出去,摔在地上砸得稀烂。
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母亲。
最初,我被送进一户摩门教徒的家里,但一个礼拜后我就打断了这家男人的鼻梁骨,在此后的数年内,我被更换了几十家寄养家庭,至今我也不知道这些男女的姓名,第一个被我记住的名字就是亚当斯,这也是我在最后会想起唯一一个的名字。
我在懵懂和茫然中渡过了最初的一年,红发的、褐发的、金发的白人们饱含体贴与怜惜地说,我将会在这里受到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照顾,起初我并不懂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含义,只以为这是一次有趣的长途旅行。
直到有一天,我听见白人的孩子在昏暗的角落里嘁嘁喳喳地嚼舌根,说我是野蛮的杂种,未开化的贱畜,我才终于明白,社工闯进家门时,母亲眼中那种前所未有的凶光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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