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弯中的纸箱很重，浅灰色的货架在朱晓面前摇摇晃晃，头顶的白炽灯都出现了虚影。

像个指针没有安装好的大摆钟。

“朱晓哥，后面仓库的东西交给我收拾吧。”清脆的嗓音唤醒了他的头昏脑眩，刚刚接手晚班的徐倩站在他身后，扶了他那瘦弱的腰部一把：“哥，你已经连续上了一个晚班加一个白班了吧，我刚刚从后门进来的时候，看你站在折叠扶梯上东摇西摆，像是随时都要晕过去了。”

样子怪可怜的。

徐倩嘴上没说，但朱晓心里清楚。

哪里有男的能混成他这样？看起来又瘦又柴，没有亲戚朋友，长时间值夜班，住便宜的胶囊房，就连吃个东西都专挑店里卖不出去的临期货。

只是自己已经工作这么久了吗？长时间呆在仓库里整理货物，看不见太阳的落下与夜幕的降临，朱晓暗淡无光的生命里，时间似乎都比其他人过得快些。

“不好意思，我马上从梯子上下来。”

朱晓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若是从折叠梯上摔下来，自己受伤事儿小，把店里面的东西弄碎了的话，很可能会失去这个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

他抬手将手上最后一箱伊藤园的无糖乌龙茶放在了货架顶上，顺便翻手腕看了眼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的十一点十五分。

手表的表带很旧，本是棕黑色的部分掉皮的掉皮，磨损大的地方甚至出现了白色的缝线，“现在应该客流量小了很多，我换个衣服就先走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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