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变成了鱼缸，他和它站在窗边，看外面清风吹拂过树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一旦没有了人类，混杂与喧嚣都会消失。从这里看出去，街道空荡荡的，电线杆上停着乌鸦，云在慢慢行走。优纪站了一会儿，觉得累了，便在沙发上坐下。沙发被他拖到了窗边，面向着窗外。他仍旧看着外面趋近静止的光景，许久后又觉得太安静了，忍不住开口道：“原来人到五十岁是这种感觉啊。”

克西在他身边站着，像一团白色的阴影。

它既存在这个世界，又不存在这个世界。它不会显得多余，却也并没有填补上任何空缺。

“体力很快就会用光了，坐一会儿也会觉得腰酸，比起做爱很爽，反而会觉得躺着不动更爽。”优纪说。

克西并不回答，它不那么习惯用“嘴”去回答，不那么习惯用言语。

如果它想要交流，它宁肯用它的身体去触碰优纪，让彼此都无法说谎。

“人类会死完吗，所有人都死掉。”头发花白的优纪淡淡地说着，用他仍旧透明清澈的眼睛，注视窗外沉默的风景，“那尸体怎么办，那么多尸体腐烂，会变成疫病吧……但好像也没关系了，反正都没有人，疫病也不知道可以往哪里传染了吧。”

他抬起手，看了看手背上来源不明的斑块，再翻转看手心，看掌纹像沟壑似的深邃。

“……我也快要死掉了。”优纪低声说，“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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