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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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1.

发廊像长在巷子尾巴的一颗瘤，外墙脚下爬满青苔，湿黏又肮脏。

一排参差错落的廉租楼挡住正午的光，但拦不住高温。吊扇年久脱漆，响动不停着将热气挤出窄小的店面。

覃雯打开塑料蓬头，喷出的冷水经压力分解成微小气泡，呈现浓稠的乳白色。他冲去自己细瘦手腕上廉价洗发水的泡泡，旁边适时递过来条潮湿的毛巾。

在厚重的镜片底下，吴小木的眼睛显得小小的，鼻梁倒是很挺拔，架得住那么重的眼镜。

覃雯接过毛巾，招呼人说：“你去坐吧，推平头吗？”

吴小木甩了甩还没擦干的头发，讲话时鼻音很重：“就洗个头。”

覃雯看了他一眼。到底是来洗头，还是有别的心思，覃雯不想纠结这个。

“这感冒都几天了？”他直起腰，伸出手去探吴小木的额温。

对方很积极地凑过脑袋来。刚沾水的手很凉，贴在脑门上十分舒服，吴小木眯起眼睛感受。

那只手停留得不久，滑了下来，擦着吴小木锋利的轮廓，又抚上了人的脖子。

“怎么挠成这样？”

吴小木睁开眼，下意识低头去看，自然是看不到，又转头去瞧镜子。

先入视线的，是镜面里覃雯的半张右脸。下颌连着侧颈处约有半掌大小的烧伤伤疤，创面凹凸不平，藏着极浅的粉色。右耳的耳垂被烫没了，只剩半截耳朵萎缩在鬓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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