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参加葬礼,裘瞻博仍是衣冠楚楚,器宇轩昂。他从不遮掩自身的气势,除非是出自他的意愿。
葬礼上仿佛发生了一场惨绝人寰的踩踏事件。供人休息的椅子被人折断了四肢;天花板的白光灯管碎了一地;花花绿绿的纸钱四处散落,上面沾着残缺的黑色鞋印和泛黄的浓痰。逝者的妻子在旁低头哭泣,女儿则在为躺在棺材里父亲擦拭脸上的污渍。
一副黑褐色的棺材耀武扬威地摆在室内的正中央,而前方竖着一个巨大的黑白遗像。一双手工制的男士皮鞋停驻在棺材的不远处。老实说,裘瞻博不愿浪费精力去瞻仰遗容。他移动脚步,来到两位家属面前。母女俩有着相似的面孔。她们都被丧夫丧父的痛苦折磨得疲惫不堪。母亲肿着一双麻木的眼睛,更显苍老。
在两位女士面前,他尚且有礼地称呼死者为“王叔叔”。经过简单的几句安慰,便开门见山地解释来此的目的,手里还拿着一张支票。母女俩显然被悲伤给弄糊涂了。她们迟迟才反应过来,谨慎且迟疑地望着眼前这一位帅气逼人的男人。
两个失去家中顶梁柱的小女人,被先前来讨要薪资的员工吓得不轻。她们胆战心惊,生怕再一次被人迫害。裘瞻博看得出她们的顾虑,于是以一个曾受死者教诲的晚辈身份,用着谦逊的态度惋惜与哀叹这一家子的变故。这个编纂的故事让她们动之以情。女儿开始哭哭啼啼,母亲则眼含泪水,在看清上面的金额,竟是忍不住哭着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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