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顾慕衍怎么陪呢？

顾慕衍头埋进腿间，双手攥紧自己的头发。

他已经好累，这话对他来说是太过沉重的负担。

时间能够拉伸收缩，他被蓝初羽欺辱的这些日子比他以辈子都要长。长的他好像过完了一生。

他以为杀了蓝初羽一切就会结束。可那些记忆像是死鱼烂虾从乌黑的水里浮起来，他用力摁下去，其余的又会冒出来。

他抓头的手臂发软，他重新靠回墙边。

“以后你会有自己的爱人，不用我陪着，我欠你的下辈子再还。以后我怎么样，你当没看见好吗？救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不要再管我。”

“没有下辈子，就这辈子。”

杀人者会下地狱，蓝初桉不信这些，但顾慕衍说的，他信。

蓝初桉紧握住顾慕衍的腿，溺水的人一样。如果是几年前，他说不定还能放手。

可和顾慕衍在一起过了一年正常人的日子。他见到顾慕衍的发自真心的笑，会因为讨厌吃甜食对他发怒，会熬夜看球赛，会喝酒，会拍着肚子倒在沙发上直到第二天下午。

这是他没有接触过，没有想象过的生活。拥有过这样正常人的生活，他回不去原来的位置。

当听到顾慕衍自杀的消息，他的世界变成了纯白。他总觉得那些把感情看的比天大的人很傻，也不理解为什么他的母亲会因为爱情抑郁而终。

现在那份他曾经所鄙夷的情感从母亲的身上爬向他。

蓝初桉闭起眼，他苦着一张脸，泪水像是眉毛拧出来的似的糊满双目。舍不得这几个字没他想象的那样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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