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私宴后,嵇芾又收到各种宴饮雅集请柬,经常一日之内,多家派车来迎,难得有一晚是在家中度过。
宣德亲王不赞成她社交,“外面人居心叵测,不要被算计了。”
嵇芾当然同意,外面的人不够友善,经常明枪暗箭,话不投机,但外面的清歌妙舞十分可观,海陆珍味亦适口。多年清苦的掖庭生活,令她分外喜欢这个繁华、喧嚷的世界。索性就当是幼时随耶娘赴宴,只关注吃食与娱乐,忽略那些弯弯绕的人心。
不能陪伴病中的亲王,她也很歉疚,许诺:“席间常有谑谈,我听到有趣的故事,回来讲给戚伯伯听。”
然而,席间听到的故事尽出自纨绔之口,都是桃色的,秽亵得匪夷所思,一个也不能讲给亲王听。
亲王又心疼她,“喜欢出去顽,就去顽好了。”
嵇芾乃道:“您放心,不是随便什幺人都能伤害到我。”
宣德亲王从不见外客,包括那些孑余的远亲。即使嵇芾同他交谈,也要分外小心。一个地点,一个姓氏,就可能勾起他一段痛苦的回忆,引起情绪上的剧烈震动。反而是在自由之后,他的健康急剧恶化。
郑国夫人作媒之事,嵇芾没有告诉戚伯伯,恐他气恼伤身。
许平甫丧偶三载,终于遇到一个可以媲美前妻的女子,好感当然有,也愿意继续发展,但他生性蕴藉,加之中年人感情升温慢,远没有呈现一干媒人期待的干柴烈火的狂突。或许他仍顾及嵇芾“天子前妻”的身分,怕妨碍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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