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姓、生男、夫权、父权…
喻知雯站在原地,入耳的话语净是围绕着这几个词呶呶不休,听得久了,便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铣刀强硬地破开她的颅顶,将它们灌进脑浆。
她不可以强盛,不可以自我,因为那是独属于男性的人格特征。
她应该贤能但愚笨,应该貌美却不轻佻,她唯一被期待扮好的角色就是成为父亲或丈夫的附庸。
分明处在全年当中最热的日头,令人窒息的彻骨凉意从头到脚地洪泛开来,如坠冰窟。
她突然庆幸自己从没有动摇过执行计划的念头。这个所谓的原生家庭,已经昏聩且腐烂到了最根部,已经无药可医了。
如果这是他们希望她戴上的镣铐,那她会做第一个砸碎枷锁、焚毁旧物的反抗者。
门缝处的光亮往外扩大,她蓦然擡眼,锋利的目光正对上被屏退的张婶,对方一惊,未来得及叫出声便被她凌厉的视线给恫吓住了。
屋内的聊天没有停歇,仍在讲着、筹谋着。
喻知雯瞥了瞥门,又瞥了瞥她。
张婶噤声,僵硬又快速地用后手关门,浑浊的眼珠子一时无处安放,慌乱地左右乱瞟。
大小姐怎幺会在门口,难道刚才老爷说的那些话全被她听去了吗,万一她大发雷霆如何是好。
得汇报给老爷才行,但是现在该怎幺走?
她偷偷瞄了眼喻知雯的神情,发现对方竟异常冷静,眼神也和缓了下来,擦了口红的嘴巴一张一合:“你儿子今年高考结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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