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隐
“你不该到这儿来的。”
听得这话,我把扣在脸上的书拿下来,先扫了眼他正在画的贺寿图,渐渐移到端坐在画纸前面无表情的小小玉人儿脸上,这样的语气竟是出自只有九岁大的稚童之口。
我问:“为何不该?”
谌映对这个问题答得不疾不徐:“你应当知今天是长公主入宫侍奉太后的日子。”
皓乐长公主谌烟阳,性情风流浪荡倨傲不羁,朝野上下无人不知,养面首,收男宠,但凡看上的,没有带不走的。拎不清者,位高权重,用点硬的手段,口味始终如一……
“你这样的。”九皇子干脆利落做了结语。
我低头想了一阵:“你说得对,我是该早点回去。”
“随便。”他冷着一张脸,坐得笔直,手腕微动,一笔浓墨渲染在纸上,刚劲有力。
起初他对我还要冷些,我主动上前行礼问安,试图缓解关系:“殿下可是在下不能胜任督学一职?实不相瞒,我也觉得确为不合适,不过只有几日,还望殿下多忍耐些……”
“为何不合适?都传你饱读诗书,才情颇盛。”
他画了一幅画,师从天下第一的画师公明稚舶,艺术造诣远在寻常人之上。他把笔调转个儿递给我:“你来题字?”我接过,又觉得不合适,这是皇子的画作,其父兄来题应该,哪能轮得到我呢,又恭敬双手递回:“殿下,实为不妥。”
他估计以为我是借故推脱,胸无点墨,不耐烦地一把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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