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宝熙嗅到了茨菰烧肉、香椿炒鸡蛋的味道。
这让她在同秦姨讲话时微微分心,留下余光睨着小厨房龇开的门缝,油烟咆哮着钻出轨迹,她用手扇开。
“下午就走了。”
“走了也好。”秦姨抱起沓不锈钢餐盘,弯腰滚进消毒柜里。
她起身、带着凉意的指头捏着覃宝熙的鼻头,“小没良心的,陆家和覃家,等哪个欺负你了再回来。”
覃宝熙不好意思地躲,她没敢同对方说自己与陆鹤璋的事,只说要开学——
等以后订了酒席,再上门来请。
“我晓得。”
冷白如玉瓷的手指握住了茶杯,旋转杯沿,目光落在漂浮的茶叶中,意兴阑珊。
秦姨叹了口气,“ 行啦,有空杵在这儿陪我,不如再去看一眼西边的邮筒——”
覃宝熙心念一动。
她完全忽视了对方往后,小声嘟囔的一句——
“这往后,也用不着再扒筒看信咯。”
有什幺东西打掌心里没提防地滑出去、稍纵即逝。
…
覃宝熙悄悄钻出了篱笆墙,一路向西。
巷子最顶端立着个老式邮筒,挺着方方正正的大肚子,黄漆刷得一板一眼:邮政信筒。
她许久没回来,锈斑得厉害、无人打理。
覃宝熙摩挲着最底下、被模糊掉的邮箱编码,一手划开了手机原相机,戳开闪光灯,摄像头喂进了邮筒顶端、长裂开的送信口。
里头依旧是空荡荡的,落了两片叶子。
说不出来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更多一分,临走前,覃宝熙最后一次拍了拍老家伙的大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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