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亮未亮时，雪凝沉沉醒来，雪邺窝在他怀里睡的正香，厉疆的胳膊搭在他腰上，将他跟雪邺一起搂在怀里，呼吸平缓的睡着。

如若两人不是这种尴尬的关系，雪凝会觉得这个场面很温馨，多么幸福的一家三口。

黑暗中，他扯了扯唇角，小心翼翼的下床，蹑手蹑脚走进卫生间。

现在的厉疆让雪凝很陌生，毕竟算上厉疆去米多尔的那段时间，两人已经将近四年没怎么接触过了。

四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

雪凝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在时空交叠中看到了自己十八岁的模样，那时候的他贫穷，苦涩，对贫民窟的一切苦难都冷眼漠然，第一次拥有善心，就不幸救了位失忆的活阎罗。

没有见到厉疆之前，雪凝心中恐惧、排斥，可见到之后，其实也没怎么样。雪凝从来都不是什么长情的人，爱也是，恨也是。那些深入骨髓的厌恶和依赖，在别人那里是过不去的坎，在他这里，轻易就能被时间磨的平平整整。

谁让他是公认最冷漠的D区长大的人呢。

卫生间的玻璃门被轻轻敲响，雪凝收回思绪，拧开门锁，与门外的厉疆对上视线。

“抱歉，是我吵醒你了吗。”雪凝从厉疆身侧钻出去。

厉疆：“是不是我睡在这里让你不自在了。”

两人客气的像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没有......我就是起夜，你别多想。”

“是多想了。”厉疆松开他，虚虚握紧垂在身侧的拳，拇指摩挲着食指，“再去睡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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