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冬帝国，水晶宫医务室。

病床上，威廉·安布罗休正安安静静地躺着。

他眉目舒展，胸口随绵长的呼吸均匀地起伏。

守在病床边的少年维持着坐姿睡着了。

这三天来他都是这样睡觉的。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等威廉醒来。

但所有人也都知道，威廉不会醒。

——送威廉进入治疗舱的时间太晚，本杰明早已给威廉下达脑死亡的判定。

本杰明拿起注射器，推出气泡，半蹲下来，注射器打横，针头刺破诺亚手肘内侧的血管，他将营养剂慢慢推进去。

诺亚不吃任何东西，也不理会任何人的话。

本杰明只能用这种方式，保证诺亚身体所需的基本营养。

对于刺破皮肤的针头，诺亚无知无觉。

此刻他又做了那个梦。

伊万端着烤肉披萨放上桌，切下第一块凑到海伦嘴边，威廉揉了揉他的头发，坐在他身旁。

梦境一遍一遍地循环，他在威廉伸手摸他的头发时，突然抓住威廉的手腕，他抓着威廉，用对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发顶，留住来自威廉掌心的体温。

都是他的错。

但是他非要得到威廉，所以才会失去威廉。

“诺亚。”海伦的声音响起。

诺亚抬起头，发现餐桌和披萨全部消失，伊万和威廉也不在这，只剩下海伦站在他面前。

“诺亚。”

海伦望着他抽泣。

那双手臂展开，将他抱进怀里。

他做不出任何反应。

如此柔软的怀抱，在他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海伦每次见到他，都如同见到恶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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