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纫香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征服千金重的眼皮，从混沌的意识中醒来。

“你醒了。”陈纫香一转头，才发现郑皓平正微微笑着坐在床边看着他。

陈纫香汗毛乍起，猛坐起身，四肢并用挪到床角，一双恐惧的双眼警戒地打量他：“你——”

郑皓平拿起床边的碗，平和道：“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先吃点东西。”

陈纫香的喉结咽了几咽，说：“放我走。”

郑皓平捏着勺子搅着碗里的粥，“放你走你能去哪儿，北平城已经彻底被日本人侵占了，要是被他们抓住，你活不了。”

这话听着是在为他着想，但陈纫香对眼前人没有丝毫信任感，他冷漠道：“这不关你的事。”

“你还想去找孙志彪？”手一松，勺子与碗口相碰发出轻响声，郑皓平幸灾乐祸道，“他已经死了。”

陈纫香顿觉眼前一片黑，呼吸都变地艰涩起来，“你胡说！”

“我亲眼看见他被日本人的手榴弹砸中，那东西的威力有多大你应该知道，他不可能活下来。”郑皓平的嘴角扬起让人作呕的得意笑容，“忘了告诉你，就是我把你们的行踪告诉日本人的。”

“你——”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痛，陈纫香捂住心口，粗喘着气，“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恨他！”郑皓平笑容一敛，瞳孔骤缩，眉间时不时抽动，“你看看孙志彪把我变成什么样子了，他说要我成为真正的关先生，割掉了我的耳朵，让我堂堂北平商会少东家在人前抬不起头来！你说我不该恨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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