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隐的电话当然是要接的。只是谢维兰还没准备好，狂跳的心脏比铃声还急促，捧在手心里的手机像滚烫的开水壶，颤抖的手几乎拿不稳，冰凉的金属板在各个指头间慌乱的倾斜，屏幕折射出主人涨红欲破的面皮。

谢维兰紧张得无法做心理准备，嗓子干涩发不出声音，却害怕对方等得不耐烦挂断电话，抿紧唇牙一咬，摁下通话键。

通话秒数开始计时，空气的声音传过来，对面的人不说话，谢维兰更慌了，紧绷的喉咙硬挤出一个生涩的“喂？”

男人熟悉的声音混夹电流的杂音，冷漠地回应了他。没有期待的“新春快乐”，没有施舍一点新年的祝福。男人说：“你消息发错人了。钱收回去。”

“没发错！”谢维兰感觉下一秒男人就要掐断电话急忙辩驳，“没有发错人......就是发给你的。”

男人轻蔑地笑了，不屑道：“我们什么关系？你给我发红包？”

答案显而易见，谢维兰心里无比清楚，可他不想在这种见不到面的情况下说。

“啧。”男人等不到答案，似乎耐心告罄，不悦道：“算了。反正我不收，你要不要撤回随便你。挂了。”

“等！等一下......”谢维兰没想好要说什么，可他不想结束这难得的通话。

他听见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大抵是不耐烦到了极点。

“那请问你还有什么事？”

讽刺的礼貌让本来就紧张的谢维兰更加惶恐，说话结结巴巴起来：“......祝、祝你新、新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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