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落下,师弟向大师兄伸出手来。
“我……”大师兄有些茫然,但看着师弟坚定的神色,他心中的恐慌略略松弛,升起隐秘的欢喜。
太好了,刚刚…刚刚只是幻境。
他这样想着,借着师弟伸来的手掌站起,嘴角不由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然后……
背后忽而传来冷厉的风声,师弟的瞳孔蓦然收缩,大师兄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师弟已一把推开他,径直迎了上去。
温热的血液飞溅开来,师弟长夜般的眸子渐渐黯淡,随后缓缓合上。
一切来的如此突兀。
却又好似顺理成章。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望着眼前躺在血泊中的青年,大师兄怔怔地想着。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做一场荒谬的噩梦。
他看着师弟挡在他的身前,替他抵去虚空中的一道幽芒。
看着师弟倒下,倒在一片渐渐蔓延开的血泊里。
看着师弟闭上双眼,停止呼吸。
他才像是被惊醒般,愣愣地蹲下身来,指尖沾上冰冷黏腻的触感。
“有趣。”虚空之中传来魔物之主的嗤笑,“竟还有人愿替你去死。”
大师兄不答,他怔怔地望着眼前血泊中的青年,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呢?
师弟刚才还在和他说话,和他微笑。他才触碰到温暖的温度,那是师弟拂过他眼睫的指腹。
“我从未后悔留下来。”师弟曾这样说道。
大师兄跪坐在地,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良久,才摸索着捡起掉落在一旁的剑,艰难地握在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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