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脑震荡还没诊好,桃仙就在县医院里做了清宫手术。
“这下好,娃儿不用找爹喽……”她躺在病床上冷笑,泪都不记得擦,似乎已经习惯眼角是湿润的,鼻头是红红的了。
望着病房天花板上的吊扇,她发着呆,任周围人来人往,嘈杂不堪。
她想,万一是爷们的娃儿,那她又一次对不住他了。
万一……
“万一”是罪恶之源,一旦开了这个头就会不断地假设、钻牛角尖。自责、愧疚、悔恨一时间涌来,把她激得支离破碎,让她计划着出院后去水帘洞走一遭,疗疗伤。
那儿是她和爷们的“秘密基地”,或许在水里、草地上、溶洞里,她能遇上“时空交错”的他,就算是托梦也好。
“爷……娘们好想你……”
刚才她娘大闹病房,被几个护士请了出去,而她爹则用烟杆敲了敲病床的铁把手,对她说没有她这样的不孝女,随后拂袖而去。
她一个人躺在医院里举目无亲,连喝杯水都没有人递。
“活该……”她昏昏沉沉,吊瓶打完回血了,还是隔壁床的家属替她叫来了护士换药。
她嘴唇干裂,病房饭菜飘香,她只能干渴着、干饿着,就像她亲娘被外公抓回去的那天一样,一个人躺着没人管。
上一次尚有她老娘搭救一把,这一次呢?
这一次她自暴自弃,把苦咽下,不言不语。
“再哭眼睛都要瞎喽!”突然一把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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