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位于东京汴梁中心,城墙高耸,雄壮巍峨。桃儿幼时曾与父母来皇宫中参加过一次腊八群臣家宴,当时只觉弯弯绕绕的石板路根本走不完,如今再次踏入,却只觉这头顶的方寸天空分外逼仄,城墙也显得压迫心神。
白景崇并未陪她来,宋沐风自然也没有。她从皇宫侧门进入后便是孤身一人、任人宰割了。
桃儿最坏的打算是,一进城墙便被团团围住,被人用弓箭射成筛子一般,或是拿下严刑拷打。但这皇帝似乎还算是讲信誉,倒是没什幺埋伏,只是派了一个小太监领着她,穿过一道道暗门,直达垂拱殿——即皇帝平素听政、批奏折的场所。
总觉得天子应当是一个充满威严,甚至身上散发着金光一般的人物。真正进了宫殿门,看到书桌后那个身着明黄色的身影,桃儿才意识到,原来皇帝真的是个很普通的人。
与赵元琅有几分相似的面孔,相仿的年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年太过严肃,脸上隐隐约约已经能见到两道法令纹。但面孔却是慈眉善目的,看起来并不像一个能裁决人生死之人。
“你就是陶青城?”皇帝开口。
桃儿知道按礼法,自己该跪下,但她却只是点点头。
皇帝也未恼,屏退了左右,令太监关上门,让桃儿坐下,道:“你可知道朕?”
“天下人自然都知道皇上。”桃儿答道。
“朕幼时想做画家。”皇帝忽然道,“朕自幼便喜好书画,最喜欢画那御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喜欢画水里的锦鲤鱼。但父皇说朕是太子,将来是要做皇帝的,总是画这些玩意儿玩物丧志,朕十岁之后就再没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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