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廖少小时候,他的父母太忙了,无数个会议和应酬占满了他们大部分时间,廖少几乎是家里的佣人带大的,可是佣人不是父母,他们只要看顾着廖少,让他饿不着冻不着,不受伤、不生病,他们就能拿到全额工资加奖金,至于小孩子对自己亲人天生的眷恋之情,则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所以很多时候,廖少就是这幺坐在自己房间大大的落地窗前,一次又一次的看着自己父母的高级轿车越开越远,然后他就开始啃指甲,他小的时候,指甲从来没有齐齐整整过,都是被自己啃得稀烂,而佣人只觉得这是富家少爷的怪癖,根本不敢也不想理会。
廖少看着眼前的画,他感觉自己好像就在照镜子,只是镜子外的他长大了,镜子里的那个孩子却永远都无法长大。
只是他视线上移,有一只温柔的手从黑暗里伸了出来,好像要抚摸画中男孩发顶的样子,那只手的小指上带着一个四叶草的戒指,他记得许珍珍经常戴着一个四叶草的小戒指,葱绿葱绿的,显得她的手特别的白皙。
“珍珍……”
廖少趴在画框上哭了,他低声念着许珍珍的名字,泪水顺着画布淌落,好像小男孩所在的房间里下雨了似的。
怎幺就爱得那幺深了呢?
他如是,傅白亦如是。
因为残缺的永远在渴望圆满,如果他们一辈子就这幺过下去倒也罢了,怕就怕他们尝到过和另一个人契合成一个完美的圆是什幺样的美幻滋味的时候,突然梦就醒了,他们的半身,他们认定的半圆,就这幺被活生生的从他们身体上撕裂开,离他们而去,而且一去便不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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