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已经是次日凌晨两点。
宋予寒回来经过宋习墨住的房间,看见里面还亮着灯,他在门口站定片刻,最终没有进去。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对宋习墨动过手。但下飞机的时候,他在机场打了宋习墨。就打在他原本就已经青紫的唇角。
上一次他遇到陆渔,给自己揽下巨额债务。
这一次他遇到陆渔,居然差点把命搭进去。
知道乌兰克的事情之后,宋予寒不惜动用一切人脉和财力,只为保宋习墨一命。宋予寒从他登上飞机的那一刻就已经等在机场,整整九个小时。
宋习墨人是好好的,但那副颓然的样子,却是宋予寒这幺多年第一次看见。他打了弟弟,一是因他对自己的生命太不负责,二是因他几乎毁了自己的前途。
就因为一个陆渔,他竟然不惜毁了他自己。
一门之隔,宋习墨身边摆着数不清的酒瓶。
脸上的疼痛已经麻木,没有冰敷,也没有上药,似乎这样的疼痛和酒精的麻木,就能让他心里好受些。
夜深人静之时,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脑子里回荡着大哥在机场问的那两句话。
“你这双手还能拿手术刀吗?”
“宋习墨,你还能做医生吗?”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这双手。
这双手杀了人,杀了他的病人。
那是一名恐怖分子,死不足惜。但作为医生,不分男女老幼,无关社会身份与地位,只要躺上手术台,那就只有一个共同的身份: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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