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晨间的风吹拂在脸上，张崇邦缓慢地走在墓园的过道上，邱刚敖没把李成彬同阿邱葬在一处，这么大的墓园，李成彬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地底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上次来还是同邱刚敖一道来的，也就隔了一周，这一周的时间却是沧海桑田，很多事情变了个样，再来看他确实是百感交集。张崇邦带了几个小菜，都是李成彬从前惯常用来下酒的，还带了瓶老白干。

他把酒洒在地上，灰白色的石碑上溅出来一些，更多的被泥土吸收，辛辣刺鼻的酒精气味氤氲在周遭的冷空气里，很快就被风全部带走。

张崇邦盘腿坐在墓碑前，在带来的贡品里拿起一个苹果，一掰两半，一半放回到果盘里，一半自己啃了起来。

当年李成彬就是这样，给了他半只苹果，说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少了你那一口，还话兄弟就是要同富贵，共荣辱。

如今他却只能跟躺在地底的人说对不住。

苹果脆甜，核也就小小半个，张崇邦把核吐在手心里，另外半个在盘子上，接触空气的那一面已经开始氧化成锈色。

是我没把阿敖教好。

张崇邦对着墓碑坦诚，好像李成彬就坐在对面同他稀松平常地喝酒聊天，他说阿敖真的同你像极，连自己的命都可以拿来做赌注。

就算是这次的事情，他相信邱刚敖未必没有别的办法，但就是什么都没有做，把命交到他手上，让他来决定自己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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