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南响伏在母亲膝头，笑得很明媚，“娘，阿响今天可以拿刀了哦，爹夸我做得很好呢！”他抬起头，却没看见母亲对他露出赞赏的微笑，反而察觉到了因为母亲恐惧而不安地颤抖起来。

南响不解地问：“娘，你为什么害怕啊？”

“阿响为什么要杀那个下人呢？”母亲问，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为什么呢？他不是没有做错什么事吗？”

南响说：“我想杀就杀了呀，娘，你为什么这么问？”

他的母亲在听到这个答案后惊慌失措地把他推开，大叫起来，“来人，来人！把小少爷扶起来，送回院儿里去！”

南响不明所以，被下人们带走了。

他问哥哥为什么，哥哥说：“因为娘觉得我们是坏种，是怪物。”

南响歪头，问：“那什么是坏种呢？”

南重云说：“我们就是。”

后来南响逐渐地不再在意母亲投来的惊骇目光，逐渐地享受起血腥。他杀的人越来越多，而哥哥也越来越冷酷，直到十六岁时他的母亲自戕而死，他才发觉自己原来真的是天生的坏种，但他不为此难过。

他冷眼看着哥哥亲手杀死了父亲，心中郁结的那口恶气总算消散，他冲进雨幕，耳边响起了父亲的求饶声，异常地畅快。他和哥哥一起收殓了那些碎肉，把它们丢去乱葬岗，回到了沉火庄。

他们在雨幕里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很瘦弱，站在廊下，似乎不知该不该走过来。他们两个湿漉漉地走到了小孩儿面前，南重云问他怕不怕，他不说话，只是嚅嗫着双唇拽住了南重云的衣角，南响又问：“怕不怕呀小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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