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归半梦半醒间察觉到伤口被人小心翼翼地上了药，那种消毒药物刺激下的剧痛时时刻刻提醒他自己还没有断气。

她怎么还在……

商喜见男人痛苦地闭上了眼，自言自语般地呢喃道：“我不该看见你……”

不该看见她？

“为什么？”

“阿耶说过，人将死的时候会看见自己在乎的人……”一剑归视线迷蒙，声音轻得宛若一丝叹息，“我看见你了……”

看着男人血迹斑驳却掩饰不住清俊的脸，商喜只觉得心脏忽然一阵抽痛。

她低下头加快了处理伤口的动作，试图用说话的方式来帮他分散些疼痛。

“你对我说过，你说你不会死，我也不会。”

一剑归苦笑，他能察觉到随着血液的流逝，自己的生命也即将进入倒数。

“我可能……要食言了吧……”

“你明明可以安全离开的，为什么要回去？”商喜系绷带的手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就算真的是我死在那里，也不值得你拿自己的命冒险。”

一剑归垂眸看着在自己身前忙碌着的小女人，忽然觉得格外满足。

“值得……”

被箭射中的那一刻，他只觉得庆幸。

还好，那个人不是她。

眼皮越来越沉重，男人终究还是抵抗不了眼前的漆黑，昏了过去。

商喜处理伤口的过程中已经见识到了他受的伤有多重，好几处已经开始发炎溃烂，如果不及时换个干净环境救治，只怕是性命难保。

她当初既然能带着虎符用遁逃术逃走，现在应该也能带着他一起离开天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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