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再也忍不住眼泪，一滴接着一滴流淌而下，泪滴溅在高长恭的脸上，高长恭心中剧痛，脸上的灼热深深烫着他，在这一刻，高长恭竟觉得死得值了。能得心爱之人一滴泪，下辈子，下下辈子，他都可以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

小雅抓住高长恭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吼道：“高长恭，不准死！你要是敢死我鞭你尸，让你永世不得安宁！不，求你别死……”

高长恭忽然笑开，洁丽的脸上绽成一朵莲花，他竟笑语：“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要放过我……”说罢，他伸出手抚上小雅的脸，微弱地说道：“最后一次吻我吧，让孝瓘死得安心……”

高长恭的动作越来越小，曾经灵动的手指也在此刻变得冰冷僵硬，小雅不管三七二十一，俯下头在他的唇上烙下炙热一吻，滚烫的触感让高长恭微微一阵。在她离开他的嘴唇之刻，高长恭的笑容越来越满，他的思绪已经开始恍惚，胸腔中死亡的感觉顿时变成融合在天地中顺畅之感，世上再无任何美妙的感觉能替代它。

高长恭似乎看见远边的天空开出无数朵红莲，一朵一朵，如凤凰浴火般开放，高长恭笑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变成那些红莲在火中涅盘。据说，世上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凤凰浴火重生，连神也无能为力。

瞳孔逐渐涣散，高长恭在小雅的怀里失去最后一丝气息，唯有尚存的余温让小雅觉得高长恭还没死，之前经历的种种顿时涌上她的心头，高长恭的笑容，高长恭的明朗，以及他三十年来的隐忍，这让她再也无法支撑住，眼泪如决堤般倾斜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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