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的心弦几乎是瞬间就被触动，钝疼得厉害，眼底酸涩浮起一层水雾，她慌忙别过头，不敢对上少年的视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你认错了，我不是你娘。”

“不，你是我娘，我的亲娘。如果你不是我娘，为何我们的眼睛会长得这么像，如果你不是我的亲娘，为何你这些年每个月都会来看我，如果你不是我娘，为什么我一生病你就那么着急，还亲自照顾我，如果你不是我亲娘，你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爱护我。娘，孩儿知道，孩儿无用，没能帮助娘亲脱离苦海，但，娘，你不要不认阿亭好不好……”

少年的声音带着生病的干涩和沙哑，低低地哀求着。

海棠缓缓扭过头，娇艳的脸上早已经满是泪痕，对上的同样是少年泛红的与她生得一模一样的眼。

海棠的泪水缓缓留下，唇瓣微微颤抖着，轻声唤：“阿亭，阿亭，娘的阿亭啊……”

她伸出手缓缓抱住了叶溪亭，抱得很紧很紧，仿佛用尽她毕生去全部的勇气去拥抱这个只在他出生时才抱过一回的孩子。

这是她的亲生孩子啊，从她的骨肉啊，她怎么会不想认他，怎么会不想认他啊。

叶溪亭就这些靠着，汲取着属于母亲身上的温暖和气息，原来，娘亲身上的味道是这样的啊。

所以，娘这是愿意认他了吗？他这个不孝子真的有机会再重来一次，与母亲相聚吗？

娘，我既盼着你认我，又盼着你不要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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