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郭少丞,水㵘回到揽月峰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卿给那位祖奶奶在礡凌山外安排了一处住所,又安排了马车与护卫在这位祖奶奶飞升之前守护她的安全。
送走祖奶奶的时候水㵘一直站在远处。
她的心中莫名其妙的升起一阵凄凉,祖奶奶是整个天佑镇唯一活下去的人,因为她心存善念,不肯为了金钱和自己镇子里的人同流合污,还是只是单纯的因为,她是在这个城中历劫的神仙?若她只是个凡人,只是个死了之后灵魂要被重组的凡人,那么现在,整个天佑镇中,便是不会有一个人存活下去。
水㵘微微叹了一口气,天佑镇的事情虽然没有给她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可是她心中那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似乎也被毫不留情的撕开来,窸窸窣窣向外渗着血。
那种疼痛虽不强烈,却伴随着一呼一吸传导到自己的四肢百骸。每一处关节,每一条经脉都随着那种疼痛跳动。时时刻刻提醒着你那道疤还在,提醒着你曾经的经历不会因为时间的流转而被淡化。
水㵘觉得这个世间最为扯淡且放屁的便是那些教你淡忘,把一切都交给时间的蠢话。或许时间可以洗涤掉很多,让你把某件事某个人埋葬起来,可是一旦有什么触发了那棵定时炸弹一般的存在,灾难一触即发。
所以她不要留在这个世界上过着那所谓心无杂念的生活,她不是圣人,不需要做出一副对以往的一切既往不咎,以德报怨的样子。人心本就复杂,掺杂着七情六欲,生而为人,何必要清心寡欲?只要不害人,这一生的冤仇,必定是要一样样讨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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