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深冬光景,在日光下短暂存续片刻的温暖与光明,怎能算是真正的温暖与光明。
“王爷。”
黑暗中的纱幔之后,韶域轻声唤道。
“您该回去了。”
纱幔翻飞之下,阴沉暮色之中,韶域看不清容谨的轮廓,只能看到洒在地上的,一个在轮椅之上清瘦又病态的孤影。
“咳咳咳……”
那人轻咳了几声,才应了一声。明明清澈如水的声音,入耳却如灰烬般枯槁。
“好。”
韶域推着容谨的轮椅,在一条刚刚够一台轮椅通过的漆黑窄道中,“吱吱呀呀”地走着下坡路,走啊走啊,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就这样,一台轮椅两个人,一直到入地余二十尺的地方,才终于看到路的尽头。
那是一扇与铜墙铁壁无异的机关门。
韶域上前去,熟练地搬弄着极其复杂的机关,直到“咔嚓”一声,机关门向后隐去,露出了里面的玄机。
那是一间地下密室中,一眼扫去,目光只能止于明暗的界限,却看不到密室的边界。
在密室的中央,有一根约有十余人高,五余人粗、无枝无叶的木桩突兀得耸立在那里。
那木桩显然有了惊人的年龄,方能生出那般看起来就令人生怖的斑驳的树皮,就像是被一张张烧焦了的人脸面皮组成一般。
那就是传说中,只要人还还有一口气,就能吊住人命的,蜀南容氏家世世代代守护的长生柱。
而在长生柱之上,拴着几根极粗的铁链,是那无边的昏暗之中,唯一晃眼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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