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袭就盘坐在原处惊讶地看着,有时还拍拍手,喉中发出一点声音,仿佛想激起母亲的注意。母亲闭着眼睛,父亲垂着头,两人如石化的亡者一般黏在一起,黑白的长发都缠绕着,烧融了。母亲安静地环抱着他,许久才将手指拔出来,还滴滴答答的。他看到她用手臂牢牢扣住父亲的脖颈,双脚锁紧他的下盘,抵住床榻,一点点用力,父亲的头就和刚才看到的那个东西一样变得红紫而狰狞了。
他很好奇,同时感到这件事里蕴含着无穷的痛苦,惶惑了,攀紧了凳子。母亲再用力,就听到轻轻的断裂声,很空灵,父亲不久在她怀中软化下来,柔顺地躺着,似乎睡了。
他不知父亲死了,只看到娘亲又静静替他整理了仪容,令他睡在榻上。她做完这些事以后,留在榻边歇息了一刻,走来将他抱起,拍他的背,在房里哼着歌徘徊了一圈,最后来到榻前,轻轻说:“看,你的哥哥。”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小袭当即蜷缩在娘亲怀中,不知怎的吓得大哭起来。
她没有停留,将木鹤的机关拨开,缓步走了出去。木鹤在那房间里继续嘎嘎地飞了一会儿。
次日过午的时候,芳山就看见西四厢房的门又开了,窗也都直挺挺大开着,宫主正令人将里面的书籍杂物都拿出来晾晒。她奇怪这房间为什么突然开放,走进去看了看,没有察觉紫岫已经永久地死了,只觉得这个房间里好像被抽走了一股气。宫主抱臂坐在廊下看人搬运,眼神闲然,看到有人把当初装过紫岫的头的药箱搬出来,喊道,那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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