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她脸上浅淡淡的笑容凝住，转为惊讶之色。

那一整幅图，陪伴了她十五年，她，再熟悉不过了。

半株盛开的曼珠沙华……

缓缓地睁开眼，独孤胤刚好画完最后一笔，侧过头来对她勾了勾唇角，“好了。”

容若看着他那幽黑深邃又明显带着笑意的眸子半晌，才慢慢地转向他拿来的铜镜。

那一张鬼面脸，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丝毫不差。

那半株曼珠沙华，开得妩媚妖冶。

“你，竟然……”隐约猜到他这样做的目的，却惊讶于他能把那株曼珠沙华画得与之前的一样。

“不像么？”明明看懂了容若眼中的惊异之色，独孤胤还是挑眉问她。

“不。简直就像它从来没有消失过一样。独孤胤，你怎么，怎么做到的？”

她自己也不能保证能画成这样来。

“朕天赋异禀。”

容若抬眼捕捉到独孤胤眼中一闪而过的促狭。曾经暗中观察那么久，她很清楚他在这方面的天赋。可是，她也没有要说破它的意思。确定墨色干了，将面具戴回脸上。

“所以，你是打算让容若活过来？那你可得每天画一次了。我画不出这样的水平。”

容若说着，就往外走，走了没两步，就被独孤胤拉住。

“最后一次。”

“什么？”

“这是最后一次画。”

容若心中隐约知道他能画得这么好的原因，听到这句话时，还是心头颤了一下。又听到他继续道：“那两个月，每天清醒的时候，我都在画……以后，不需要了。那时候，才明白，你的模样，早已深深地印在我的心中，闭上眼，就能浮现出现。最开始画得也不像，后来，慢慢地，像了。然而，心里，也更难受了。不过，更没想到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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