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去年搬进来后,男的就卧榻不起,俨然受了重伤,有去瞧过的郎中说,箭从背心都贯穿了,能活下来也是神迹了。
而那位女子衣不解带的照顾他,整整一年,瘦脱了相,容颜枯槁,甚至过度忧思积郁,双十年华鬓角就飘了白发。
再不是去年来时惊动了十里八乡的美人了。
附近村子的汉子开始还瞧着美人馋,各种送野味送腌酱献殷勤,眼睛偷偷摸摸全往女子瞟,但一年半载过去,送的人越来越少,到彻底没人了。
人都是现实的。眼见得女子为了照顾她口中的“先生”,劳心费力忧思重重,“美人”不再美,那些个觊觎也就没了劲。
山居安静下来,被村民们遗忘。
女子还是日复一日的守在先生榻前,给他讲秋天的银杏黄了,冬天的梅花开了,春天的燕子飞回来了,讲着讲着就哭,哭着哭着又笑。
山居时不时有看着就不凡的贵人来访,对女子十分恭敬,劝说回家放弃一类,官服模样的医官来了一拨又走了一拨,无一例外都是摇头。
“大妹子,这都躺了一年了,没希望了!”村里的大妈好奇的劝,不明白这女子恁的实心眼,明明榻上的先生无知无觉,她还坚信着明天,只要明天他就会醒了。
“先生,小十三答应你了,要嫁给你,所以先生,请一定要醒来娶我。”
程鱼温柔的执起男子的手,贴在自己额头,泪水无声的滚落,滴答滴答,湿了他紧闭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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