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星期,我和康素贞又去那沟下看苏老二。到了那个浅窑里,一眼看见地上铺着一套写有“省幼儿师范学校”字样的被子和床单。
那天下午放学,康素贞本来要去那沟边儿看苏老二捡铝石的,刚走出校门,就看见三叔和三婶儿站在校门外:“贞贞,给你班主任讲过了,今晚上随我们去吃饭吧”,三婶儿笑吟吟地说。
三婶儿是东北人,工农兵大学生,人可善良可善良。
康素贞犹豫了一下又拐回去,把口袋内装着的,给苏老二送的两个肉馍放到寝室。她每天这个时候都去沟边儿看苏老二干活的情形,结束时把捎的吃食儿留给苏老二充饥,若时间紧她会把她捎的吃食儿用一个塑料袋子装起来,从沟顶扔到沟底,亲眼看着让他拾起来,她认为那是她最幸福,最有人生价值的时刻。
······
进得酒店,康素贞简直迷了头,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忽明忽暗的,萨克斯低垂的声音回荡着《回家》的音乐……,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改革开放”以后一个省级城市的繁荣。一个雅间里早已坐满了人,男女参半,文质彬彬,儒雅高贵。见三叔三婶儿进来,一群人一齐站起来打招呼。
坐定,三叔很高兴地说:“这是我家大侄女,前年来的,在咱幼师上学,今天也随我过来了”。
“最大的”?有一个人问道。
“也是最小的,我们这一辈人只生了这一个闺女”,三叔自豪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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