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雪灵月的话,翦炀微微一愣,随即便是无奈一笑:“倒没想到,我心里的纠结,竟被你发现了。”
翦炀徐徐转身,在他身后,雪灵月慢慢跟上,等翦炀停下来时,已是大殿外一科雪树之下,冰晶玉洁的雪树枝干上,笔直垂落着冰雪一般的冰锥,看上去很是漂亮,只不过那不断散发而出的寒气,却在不断提醒着众人,这树美则美矣,却也可冻人。
看着面前的雪树,翦炀沉默了半晌,才慢慢道:“其实,对于找回记忆,我并没有放弃,但是临近这个时候,我却有些畏惧,我……我怕,等我记忆全数归来,我会后悔。”
“为什么会后悔?”雪灵月偏头。
“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吧,但不找回记忆,我却心存不甘。”翦炀长吁一口气,“这就好比,我知道自己为何会被禁锢于断魂渊,但是顺着这个缘由往前伸展,我却找不到那线的最起始。我知道我是怎么来到断魂渊的,却不知道在此之前我到底经历了什么,到底是什么缘故,导致最后所发生的一切,我想要知道,但又怕……怕知道了后,不如不知道。”
这样地位的男人,竟也会因为这事纠结这么久,雪灵月倒是觉得很意外,但细细一想,她却也觉得很正常了。
正常人丢失记忆,即使只是丢失一年两年,恐怕都会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可翦炀丢失的记忆,那可是上千年甚至万年也说不定,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不知道自己扮演着怎样的角色,究竟是好人,或者是坏人?哦不,他应该是不会在乎自己是好是坏的,但是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却总有他所割舍不下的人吧?然这些人呢?是随着时间一同消逝了?还是压根不愿意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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