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与楚暮,皆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楚家人。
如今关系缓和,反而能倾诉了。
一方面,算是私心的抒发,另一方面,把亲人残留的温暖分予一点。
同时,想告诉他,有时候,全然空白的幼年,并不算什么坏事。
从未见过生母,至少,可以肆意想象。
填饱肚子出来,夜深了许多。
她打了个招呼,跑向对街,返回时,两手提得满满的。
“喏,你的。”
一盏河灯塞进怀里,他有些发怔。
“做什么?”
“许愿呀。”她拽着他来到河边,“人家说,生辰时放盏灯,可灵验了。”
选了块干净的地儿,将杂物一股脑放下,喜滋滋道:“往日没试过,今儿刚好沾沾你的光。”
皇子过生辰,福泽降临的范围,应该会广泛一些吧?
他毫无兴趣,甚至想讥讽一句“无稽之谈,可笑之极”。
但……她提笔书写时的侧脸,那般认真。
梨涡浅浅,一副十分期待的样子。
待回过神时,愿望写妥,蜡烛点燃,他正一手托着灯底,送入水中。
恍然觉得,许是没休憩好,脑子简直糊涂得厉害。
居然近墨者黑,做出此等无聊之举。
河灯渐渐飘远,他遥望着,若有所思。
不远处,停了两三艘渔船,船头挑起煤油灯,随着水浪的起伏微微摇晃,发出细微的哐哐声。
那光影,洒下一片余晖,衬得波光粼粼。
迎面柔风徐徐,四周虫鸣阵阵,一切美好且静谧。
每年这一天,是他允许自己脆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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